※ [ Thranduil+Bard ] 幼巴德注意
浆果
这是片染病的森林,它由粗壮扭曲的树木组成,杏红色树叶将天空遮得密不透风,到了冬天,它更加缺少生气。
银色的身影在林中穿行,那是森林中唯一有活力的东西,一个正在散步的精灵,身披长长的灰色斗篷,手里牵着一头拥有巨大双角的鹿。
阴影中有东西在窸窣作响,很容易让人猜到是什么。瑟兰迪尔从背后抽出双刀,走向那片藏在交错枝根后蛛网密布的巢穴。
精灵尚未辨别出声音来自何处,他的身侧就遭到袭击,猎杀巨型蜘蛛对这里的精灵来说已是家常便饭,瑟兰迪尔很容易地躲过攻击,挥刀斩断蛛腿,再用另一把刀插进它的头部。
但除了蜘蛛,还有别的响动。
“谁在那儿?”
精灵将双刀收回背后,接着他听见一阵摩擦落叶的细微声音。一个棕色毛球从树后几乎是滚了出来。
“我不是蜘蛛。”
“看出来了。”瑟兰迪尔挑起眉毛,看着这团毛球从地上有些吃力的爬起来,帮助他站立的是柄长弓,那长度几乎达到了瑟兰迪尔的身高。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,人类小孩?”
男孩看起来六七岁,穿着厚厚的毛皮冬衣,但他浑身破破烂烂,头发也乱七八糟。男孩什么也没说,把脑袋垂下来。
精灵走近,男孩便往后稍稍退了一步。
“怎么,你很怕我?”
男孩点点头,“你看起来不大高兴。”
瑟兰迪尔发现他的腿被咬伤了。“那是因为有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,”他上前准备抱起男孩,“你需要治疗。”
孩子眼里的警惕终于消退,在精灵怀里颤巍巍地握着长弓。
鹿背上的男孩有些神志不清,毛皮外套的颜色几乎要和大角鹿融为一体。
“你见过我爸爸吗?”瑟兰迪尔见他转过头来,布满雀斑的脏脸上鼻尖冻得发红。
“我已经很久没在这里见到过人类了。”
“这是他的长弓,我在蜘蛛巢穴旁边发现的。”
瑟兰迪尔没有接话,他不太会跟人类的孩子打交道。
“你说,我爸爸是不是死了呢?”倒是男孩先开口,“他说要去森林,给我妈妈找些药草,可是一个月都没有回来,在哪儿也找不到他。”
“这里已经被黑暗侵袭,你看到了,巨大的蜘蛛。”精灵想避免提及那些不好的词,但他的话语仍显得笨拙。
孩子脱下缠绕麻绳的粗皮毛绒靴子,下面藏着一只脏兮兮的脚丫,加里安替他铺上紫绿色的草,嘴里咿咿呀呀念了些什么,男孩没听懂。
他环顾四周,被古朴精致的棕黄色宫殿吸引,尤其是那些亮晶晶的吊灯,和手边的蔬菜点心。他没意识到,自己都快把那盘蔬菜点心瞪得长出树苗来了。
“你想吃就吃。”男孩闻言抬头看看精灵王,愣了几秒,便用包着毛绒手套的小手去抓点心。
瑟兰迪尔手里忙着给自己倒酒,偶尔瞥向几乎开始狼吞虎咽的男孩,“但是得先告诉我的你的名字。”
“叭……嘚。”男孩好不容易把塞了满嘴的点心咽下去,“我叫巴德。”
“好了巴德,现在回你的长湖镇去。”加里安把那只破破烂烂的毛绒靴子重新套回巴德脚上,这靴子的大小不太合适,明显比巴德的脚要长一截。
“等一下,精灵先生,”男孩嘴角挂着蔬菜屑,眼巴巴地看着瑟兰迪尔的后背,“你可以告诉我,森林里哪儿可以找到药草吗,就是我爸爸要找的…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。”
瑟兰迪尔若有所思地盯住酒杯中打旋的液体,接着开始从他的王冠——挂满枫叶和红色果实的树木王冠——从那上面摘果子,他几乎把王冠上一半的果子都摘下来,堆了小半个手掌。
“你拿这个回去,给你妈妈吃。”
巴德接过那些果子,“这些是什么?”
“浆果,精灵的浆果,”瑟兰迪尔嘴角带着笑意,“作为交换,回去之后,你需要把头发梳好。”
“可是它天生就那么乱,那么卷……好吧,我会梳的,总得试试。”巴德捧着浆果,然后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口袋里。
临走前,男孩又步子不太灵活地小跑回来,踮起脚捉住瑟兰迪尔的手,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。“谢谢你,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,以后再来送你别的。”
精灵王摊开手,上面躺着个刻得歪七扭八的鱼形小木雕。
当然,精灵的浆果不可能治愈人类的疾病,巴德后来才知道那是精灵王用来安慰自己的礼物,吃了精灵浆果的人会感到很愉快。他妈妈在这样的愉快中离开。巴德依然很感谢瑟兰迪尔的好意。
他很努力的试着梳头发,可是没过多久它们就都乱了。他还刻了很多歪七扭八的动物木雕,除了鱼,还有兔子,小熊,山猫,还有鱼,还有梅花鹿和小妖精,还有鱼,和小鸡。他想把它们都送给瑟兰迪尔,但是再没找到去精灵宫殿的路。
所以巴德很希望能当个船夫,他听说,船夫们常把长湖镇的美酒送去密林河深处,那座精灵宫殿的码头……